有谢1.0沈梗请姑凉们注意避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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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偃用手覆上门锁，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。他往前一步，里面是另一层门，他继续把手覆上去。就这样，往复十一次，最后一重门终于被推开。
他最后用拇指长长按住门口的开关，一圈红色光线在房间游走一圈，忽然，灯被打开，照亮了安静而漆黑的房间。
这是一间空旷地可怕的大屋子。屋子中间摆放着大沙发。在灯亮的那一刻，所有沙发上的人抬起头，一起看着他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
没有人有回应他。
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起身，径直越过他，走向角落。
“瞳，去检查。”
他的声音好听却异常冰冷，在他话音的末尾，另一个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。
也许他并不可以称作是人。
他的一只手和双腿都是由钢筋构成，一头银发，脸却异常年轻，一双红色瞳孔分明在燃烧，眼神却冷静如霜雪。
“他并没有被更新的痕迹。”瞳贴近谢偃的面颊，观察他颈部的接合，那里并没有过被打开的痕迹。
谢偃没有回避，他只是挂着清浅的笑意，静静看着这些“人”。反倒是那个高大冷峻的男人率先避开他的目光，转向瞳。
“再检查一次，瞳，我要你确认。”
“……”瞳走上前，开始拆卸。他们试过无数次，却没有办法对他进行任何更改。
谢偃看见自己的一只手臂被卸下去，放在旁边，然后胸腔被打开，拿出一串电板。
谢偃闭上眼睛。
精细检查的时间并不算久。很快，瞳从显得支离破碎的智能管家身边退开，无声地摇摇头。
黑发男人看着只剩下主要躯体的管家艰难地爬向他的四肢，慢慢为自己装好。他每一天都那么狼狈，却和他的主人一样，从骨子里透出一种近乎可怕的执着坚定，这让他们即使粉身碎骨都散发着从容不迫的气度，令人无端愤怒。
男人忽然卡住他的脖子。管家的单片镜摔落在地。
“他要你每天监视我们。”
“只是来说晚安。”
“是你的主观意识不准我们更改你的程序，还是他限制了我们对你的更改权限。”
“不，我是这里唯一没有主观意识的人工智能。我的一切都是程序设定。只要是人类，都可以对我进行更新和更改。但是自从他故去，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类了。”
沈夜的手上用力，谢偃的身体咔咔作响，声音依然沉静如同井水。
“不要忘记我，阿夜。”
男人的瞳孔瞬间放大，一把将谢偃甩开在地上。而谢偃再次优雅地站起来。
“这是主人留下的信息，如果检测出超过50%的损亡几率，我被要求向你重复这条信息。”
“滚。”
“晚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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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偃睁开眼睛。
外面在下雨，天空一片阴云。
乐无异穿着白色的衬衣，挽起一节袖子，正在用螺丝拆卸什么小型机器。
谢偃不喜欢螺丝，也不喜欢机器。但他对眼前这幅画面毫不抗拒。
“谢伯伯。”
乐无异没有回头，他的声音带着笑意。
“无异，你在做什么？”
“做坏事。”
少年的发色因为光线稀少的原因显得格外深，衬得他的肤色有些苍白。而他抬起头，眼神清澈温柔，好像整个世界一下就被点亮。
谢偃走过去，将早茶放在他身旁的桌子上。
“谢伯伯，我做了一个新的芯片，你愿意试试吗？”
“是……给我的？”谢偃一怔，他知道这一天会来，却没想到这么快。
“嗯。”乐无异点点头，咧开嘴角，却没有笑开。神色中透着满满的，小心翼翼的试探。“可以吗？”
谢偃转过身，在他面前坐下来，用后背对着他。然后微微低下头，用手把身后流水般的长发拨开，将后颈完全暴露在少年面前。那是他所有核心数据所在。
“来吧。”
“谢伯伯……”
“嗯？”
“你就不问问我是什么？”
“哦，是什么？”谢偃微微偏过头，用余光看着乐无异笑。
“那个……那什么……马上……马上就知道了！！”
谢偃能感到乐无异的指尖在他后颈舞蹈，灵活而温柔，他甚至会为回避他一根头发而停下，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。
“大功告成！”
少年稍稍用上一点力气，用指甲掐了一下谢偃的手。而这位一直云淡风轻的智能管家，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。
“……”
“谢伯伯？感觉到了吗？”
“那是什么……？”他怔怔地看着手心，然后抬起头，迷茫地看着眼前的少年。
“是疼痛。人类如果收到了伤害，就会觉得疼。疼就是刚才那种感觉。”
“这太奇妙了……”
谢偃站起来，忽然抓起旁边的玻璃杯，用力捏碎。细小的玻璃渣陷入皮肤，那新鲜的感觉令他觉得刺激，好像，真的是“活着”。而乐无异却大步上前把他的手握住，激动地嗓子都破了音。
“谢伯伯！！你干什么！！”
“我不知道……我还想再试试。这就是“感觉”吗？”
“……”乐无异低下头，“坐下，我现在就把那个芯片取出来。”
“不，我很喜欢。”谢偃摇了摇头，再次转身，捧起少年的脸。“无异，你生气了？”
“谢伯伯，疼痛是人类大脑对伤害的反射。它能够提示人类回避风险，比如火焰，利器。而我为你制造这个芯片，是因为我梦见了不好的事情，我很害怕。我想想办法，让你可以回避那些危险的事。可是……”乐无异将覆在他脸上的手拿下来，放在胸口。“你刚才那样，伤害到了我，我这里，很疼。你能明白吗？”
谢偃没有说话，只是看着他。为什么自己割伤了手，无异也会觉得疼？这根本不可能。可少年的表情，心跳，脉搏都在说明他并没有说谎。
“无异，对不起。我没有办法理解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身体的数据告诉我，你现在很伤心。”
乐无异轻声叹息，他明白现在说谎毫无意义。“是的，谢伯伯，我很难过，但这和你无关，是我自己的问题。”
他轻轻按着谢偃的肩膀，让他坐下来，将那枚芯片取出来。
“哎…… 谢伯伯，你就当我傻吧。”
像个白痴一样喜欢上人工智能，甚至还希望他有所回应。
谢偃摇摇头，回头仰望着站在他身后的少年。他静静看了他半晌，然后开口道：“无异，也许我们应该聊聊我的主人，谢衣。”
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