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田

不许人间见白头 (上)

po主是个只看过电视剧的蔺少阁主苏......可能bug和ooc并存......QUQ


正文


 

蔺晨在一个晴月夜踏雪而归,行至老阁主门前时候烛火刚熄,一缕青烟在晨曦之中缓缓散去。

 

老阁主拉开门,扫了他一眼,然后注视着窗前那株被雪覆着的白梅,回身对房内之人道:“你的本名怕是不能再用,此后,化名梅长苏可好。”

 

蔺晨勾了勾嘴角。老爹这给人取名字也太随意了些,正巧看见梅花就把人家叫梅郎了。回想还好自己是生于晨间,便叫蔺晨,此乃平生之大幸。若是生于暮色,岂不是要顶着蔺昏这样的名字凭轩涕泗流,再无颜面拜见各路才子佳人父老乡亲了。他正神游天际,屋内那人含混不清地念了句什么。

 

蔺晨一惊,迈入房门便见满地雪白。而父亲捡来的那毛怪,竟然已经褪去了一身白毛,正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。

 

“毛……”怪……蔺晨凑过去扶了一把,忽然想到老阁主还在身后,便及时住口,轻咳一声,微笑道:“那个……长苏,你说什么?”

 

长苏紧紧捏着他的手臂,像是强撑着所有力气,唇齿间嘶哑难辨,蔺晨却还是依稀分辨出两个字。

 

“……报仇……”

 

“……”蔺少阁主的浅笑凝固在唇角。不好,这毛怪戾气有点重。他想了想,还是决定先掏出银针将此人扎倒,别一激动血气上涌再留下什么后遗症才好。

 

老阁主望着窗外,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。

 

林帅家的孩子,骨子里的倔强比火寒毒更加难以拔出,也更加致命。复仇平反哪儿有那么容易。老阁主俯视着床上的梅长苏,他人被扎成了刺猬,眼睛却还是不甘地,执着地望着他,一副决不妥协的神情。而当初答应治好了他的病就放他回京将真相上奏天听的敷衍之言,此刻却是万万不能兑现的。林帅满门忠烈,怎么也不能看着他们最后一颗独苗白白送死。

 

然而老阁主虽心热,却也不得不在后背面前摆一摆老人家的谱。他垂眼问道:“林少帅是要如何复仇?一人一剑冲进宫门杀死你的仇人? 哦,或许你有更好的法子,左右你容颜大改,蒙混进去找出证据,查探清楚,再上奏为你家平反。倒是很好。只是每当你面对那些熟悉的人,你要如何不露马脚?念出你赤焰军中故人之名,你能保证你的声音不颤抖,你的脸上还能挂得住笑吗?如此鲁莽,岂不枉费你父亲一番苦心。早知如此,我琅琊阁上下又何必费心救你?”

 

林少帅瞪了他半晌,终是垂下眼睫,本就不清明的声音更加破落:“请……前辈指点……”

 

“罢了。”老阁主转身,指了指旁边的蔺晨。“你就把你的故事,每天对他讲一遍。什么时候能像坊间先生说书那般再说罢……还有蔺晨,这些日子他的身子就交给你调理,若是出了什么问题,老夫看你这少阁主也就可以从这里滚出去了。”

 

“……”蔺晨别过头闭了闭眼。真是无妄之灾啊。

 

 

 

万事开头难。

 

老阁主一道死命令,将两个早慧的少年困在一起。林殊善交际,在皇城中十分吃得开,不管长辈平辈还是小辈,都喜欢围着他绕着他,好像碰一碰他的名字,自己也会跟着发光。可梅长苏沉默极了,他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,更何况是当着陌生人的面揭自己的伤疤。他骄傲如斯,此举不亚于剐鱼之麟,所以他双唇开合,却始终无法发出一丝声音。

 

而蔺少阁主却显得有点没心没肺。他心不在焉地陪着退了毛的大毛团从日出坐到日落,其间刨除用膳出恭,就是帮他号了两次脉,看着他喝了些药,还围着这个安静的美人走了几圈散了散步。而此刻已经玉兔东升。

 

“长苏……”蔺晨起身,想说你再做做思想建设,我先洗洗睡了。可当梅长苏转向他,眼底那一丝微弱到快要熄灭的光,生生让他改了口。

 

“长苏,我为你起一卦可好?”

 

他起身,随手抓了一把棋子,摊在梅长苏面前的案几上,指引他将它们分为三份。一阳两阴,是为艮。

 

“倒是合理。”蔺晨轻笑一声,“山啊,长苏,古人见山而止,如今你在我琅琊山顶,便是应了这一卦,应当停留为上佳。”

 

梅长苏并未看他,似乎也没有在听。蔺晨也不在意,看着他的侧脸接着说道:“我并非劝你放弃,只是现在的情况你更需要停下休息。而休息是为了行更远的路,你明白吗?”

 

这一卦显然还挺有用,第二天清晨,梅长苏就开口说话了。一开始他语不成调,讲得艰难无比。

 

“梅岭涯顶,父亲……父亲他……”

 

梅长苏额角已经起了一层薄汗,这里伤心悲愤之处,他捏紧拳头,死死咬着牙,万语千言难以为继。

 

蔺晨也并不逼他,只是看了看他握着茶盏的青白骨节,一根一根将他的手指掰开。

 

然后他抬手,忽然大力像梅长苏的背脊拍去,差点将人掀翻过去。

 

“喘气啊!”

 

“……咳咳咳咳…….咳咳咳……”

 

很久之后梅长苏看着他认识了十几年的蔺晨,依旧觉得恍如初见。他是如此复杂,有时候说他任性妄为都是抬举他,非要形容就是烦人起来不如狗。也有极少数时候,他的眼中仿佛藏着暗夜中的深海,摸不清深浅。只有其中暗藏着的温柔的光点,令他心神安宁。在这最开始相处的时光里,他没有想那么多,只是觉得和这个人相处起来很舒服,好像是风,云,树叶一般自然。虽然此刻,他是非常想一剑灭了这孙子的。

 

梅长苏抽了蔺晨身旁的长剑,有心想要教教这少阁主怎么好好听人说话,然而当他发现自己如今连将这轻剑提起都困难时,颓然地坐了回去。他出神地望着自己的手,本就没什么血色的面容越发苍白。

 

直到他觉得血液都要冻结时,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腕。偏头望去,是蔺晨微弯的眼角。

 

“长苏,以后你怕是不能舞刀弄剑了。”蔺晨大喇喇塞给他一个暖炉,又握着他的手将那暖炉捧稳了。“但我的武功也是能与琅琊榜中人拼上一拼的,要不,你收买我?我是琅琊阁的少阁主,如果这世上我不能帮你,谁还能?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“不信啊?不信我给你舞一段儿?”

 

梅长苏楞了楞,听了这段调侃,心绪竟也渐渐平息。他知晓蔺晨好意,便也挑起嘴角,露出一个极为清浅的笑意。

 

“好。”他将那长剑堪堪拿起,递与蔺晨。而蔺少阁主却摇摇头,俯身折了他身后一段梅枝。

 

执花为剑,剑意却依旧不减。白衣散发的青年身形潇洒,剑气擦过梅林枝桠,有雪落于他肩头,很快便有被风拂落了。

 

剑在心中,是为藏锋。

 

一段过了,蔺晨随手丢了梅花,也不再看长剑一眼,只两三步走向梅长苏,拉了他起来。

 

“走了,吃饭去。”

 

“多谢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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